张强在上海东方医院血管外科工作了五年,但他最近辞职了,放弃了事业单位编制、40万的年薪和主任的头衔,签约了一家涉外高端私立医疗机构—上海沃德医疗中心。
中国不允许医生自由执业,张强与沃德达成协议,其业务将不受雇主干涉,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私家医生”。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上海市卫生局在2011年放开“多点执业”政策,允许医生和3家医院签约,鼓励医务人员去公立医院之外的社区和民营医院行医。但据了解,中国的医生都在编制内,作为第一执业点的公立医院如果不同意,无法注册第二执业点。这样,民营医疗机构无法共享人才资源,因而多点执业形同一纸空文。
在外界看来,张强是叫板医生编制制度,但他透露,此举为了借私立医疗机构这一平台最优化配置自身资源,希望打造中国静脉曲张治疗的第一品牌。而公立医院批量式、低成本的治疗和他的个体化治疗理念相悖,反复权衡之后决定“上岸”。
张强先后创办过邵逸夫医院血管外科,并在杭州市血管外科中心和上海东方医院血管外科担任行政主任。不同阶段的行医经历在看他来是,就是一次次创业的过程。
在邵逸夫医院的十年,他近距离接触了西方发达国家的医疗体系,他是中国首位也是当时惟一一位接受腹腔镜技术训练的血管外科医生。随后时任副主任医师的他,跳槽到一家市级医院—杭州第三医院,两年后,由他负责创办的杭州血管外科中心成为当时全国规模最大的血管专科。
早在1995年,中国引入腹腔镜技术重重受阻,因为传统的外科医生很难接受没有触感,完全靠器械和显示屏操控的手术。但在美国专家的推动下,腹腔镜技术得到推广。而张强也利用腹腔镜技术治疗静脉溃疡取得成功。原先质疑、抵制的声音也变成了支持和鼓励。
张强在美国学习期间接触到了day surgery(当日手术)这一理念,据他介绍,绝大部分下肢静脉手术完全不用住院。他的医疗团队的优势在于:病人手术后数小时能下地走路,开刀医生亲自查看每个B超检查,并发症发生率和漏诊的概率很低;同时限制手术的数量,每个医生一天最多做三个;保证每个环节流畅、安全。虽然这意味着成本增加,但病患愿意为高性价比服务埋单。
病人如果在公立医院开刀,术后起码住院数天,而且长期占据床位资源;传用同一种方法流水线式的治疗,容易导致并发症,而处理并发症的费用可能远超出治疗费用。
在张强看来公立医院无法实现个性化服务,一是成本高,二是人员配备不上。下肢静脉曲张的在人群中的发病率是5%,按此估算,上海就有约一百万的病患。而且越来越多病人的医疗需求已经无法在公立医院得到满足,张强意识到这一空缺,决定跳出体制,出来“单干”,欲借沃德医疗中心为病患提供个性化的定制医疗服务。
远程医疗或成新掘金点?
中国许多医生排斥远程医疗,但据了解,最近澳大利亚已有医生网上诊疗、甚至直接开药的例子。
张强医师也提到,去年参加美国的外科年会,有一个医生的报告很特别,他的诊所没有病人的,全是显示屏,就像保安的监控室。他看病完全通过显示屏对话,再辅助一个达芬奇的机器人,在诊所里给几百公里以外的病人做手术。
他自己也尝试过下肢静脉曲张病人的诊断,用FACETIME跟20个病人没见面的情况下进行诊断,最后病人就诊,发现诊断符合率百分之百。这让他更坚定远程医疗这个市场洼地有很大的开垦余地。
张强认为未来中国私人医院的市场很大。今后对沃德这类的日间手术中心需求会逐步提升。